三孔游记
固有登顶三山五岳一游山水之豪情,亦有遍访名胜古迹尽览人文之夙愿,皆因诸事缠身,成者寥寥,以致志常立而不常行,失信于已,渐成桩桩憾事。
所幸辛丑卯月之晦,得天地之时利,获人和之缘聚。余与舒、郭、吉三君同行,先登东岳观日出,再下曲阜游三孔。晨起早至,然游人已集,后至者亦滔滔不绝。万仞宫墙口稍停,进观金聲玉振,金聲即击钟,起始也;玉振为击罄,终结也。再行石牌两座,棂星门及太和元气是也。
过状元之桥,至圣庙前观望。见门有左、中、右三孔,曰文左武右帝行中。欲走左然无点墨在胸,将行右而缺赫赫战功。位卑安敢走帝路?不入定是一场空。稍思孔孟之道,多闻中庸。中者,不偏不倚也,不偏不倚谓之公,公者其身自正;庸者,用也,亦名常道也。庸不易,易者变也,或曰用古法度而不易也,或曰万物循其道而不易也,莫之能辨,亦未断定,而仁智之自见也。
似吾凡夫无为之辈,苟活于当今盛世,行不逾千里之途,时不越三日之数,一朝成行实属难得,何须门前细论西东。素仰谦谦君子之德行,必效之秉持敬心而走正道,岂可误入旁左之门乎?遂择中门而入。旋见大中大成之门坊,暗赞圣人实至名归,窃喜己选之不谬。
当此儒家圣地,既走中正之路,如蒙圣训之泽润,此行诚不虚也。再过奎文阁、杏坛,至大成殿,以殿角九兽、殿前五爪龙柱、御碑林立之状,知其规格之绝高也,历代王朝之重,可见一斑。
遥观圣相,双目如炬,骈齿微见,拱手端坐于中堂之上,一时思绪万千,竟语尽词穷。观“万世师表”“斯文在兹”之匾,甚觉妙合。反思亦曾浅尝论语数言于学堂,然未尽知其意,而弃之不用久矣,实实有愧。
及至孔府,乃孔子后世嫡亲起居之所,孔府历代受圣光之泽庇,多得帝驾亲临,又结姻于帝王权臣,名门望府而常盛不衰。
后至孔林,方三千亩,乃孔子家族历代墓葬之地,其规模之大,存世之久全,未有出其右者。子贡手植楷,故事感人至深,堪为忠、孝、礼、信、义之楷模,当为万世扬颂。
所观所思,无始无终。大道至圣,莫过中庸。儒学之风,世代传颂。当此之时,唯以寥寥数语终结,勉为不至忘情而已。其语云:
一观匆匆,草草而行,万言千语在心胸。不得描龙画凤句,何以形容?
六艺皆成,儒雅之风,问礼老聃乐苌弘。弟子三千贤者几?七十二名。
礼仁德性,憧推大同,义而后取君子行。杏坛讲学因材教,修订六经。
决心从政,壮志雄雄,曾官司寇与司空。乱世周游一朝回,敬而不用。
亲去徒终,获麟道穷,为伐陈恒求出兵。泗水守墓六载过,植楷子贡。
身后名重,历代推崇,真龙常临孔门庭。世家十七在史记,至圣之称。